在云南省德宏州芒市东南部的崇山峻岭间,云雾常常像轻纱般缭绕在山峦之上,中山边境派出所就坐落在这片云蒸霞蔚的土地边缘。这里与缅甸山水相连,因为都是盘山公路,弯多路陡,71公里的路程,需要经过389道弯才能到达,一代又一代的戍边人在这里扎下根来,用青春守护着一方安宁。
中山乡边境线共长31.08公里,占整个芒市边境线的二分之一,深山里崎岖的巡逻路雨林密布,几乎无路可走,一趟走下来,往往都要3到4个小时,坚守在边境一线的民警和联防员们每日天一亮就要踏上巡边的路。
“巡逻时和沿途务农的村民们打个招呼,要留意下有没有人在边境线上转悠,是不是本地人。”联防员杨翠江一边帮今天准备外出巡逻的队员们整理着装备一边说道。
杨翠江是中山本地人,自参加守边工作以来,她并没因为自己是女性而享受“特殊”待遇,巡逻、值守、执勤点建设……男同事做的她都参与其中。
“出发!”随着一声洪亮的口号,巡逻队员们踏上了今日的巡边路,一路上攀越陡崖、蹚过溪流,他们用坚实的脚步丈量着每一寸边境线。
“中山地形复杂,有时候嫌疑人会借着密林和夜色藏匿,我们巡逻时要耐心排查,一点点缩小范围,不能疏忽,不然就可能出现漏洞。”民警刘培林说道。
多年的戍边岁月,早已让刘培林把这条巡边路刻进了心里,哪里藏着隐蔽的便道、哪处有涵洞需要留意、哪段路面有不易察觉的坑洼,他都一清二楚。就连每个重点巡逻段岔出的几条羊肠小道,都在他的脑海里标记得明明白白,可即便对这条路熟稔至此,每次走在巡逻路上,他仍丝毫不敢懈怠。
“那时候,乡里大多是土路,车子得从河里开过去,到了旱季,河谷就成了临时通道。就像刚才走过的这座山,最早根本没有巡逻路,都是一代代戍边人用脚踩、用手搬、用刀砍,硬生生开辟出来的。”
中山边境便道、通道多,且缺乏天然屏障,不法分子往往盯上边境地区的便利条件,伺机从事非法出入境等跨境违法犯罪活动,而身为办案民警的窦勇(化名),往往因为一条线索要跑遍周边村寨,走访几十户人家,经常忙到半夜才能回所里。
“黄大哥,最近村里有什么异常吗?”
“张大姐,最近干活有没有发现特殊情况?”
窦勇蹲在田埂上,和忙着干农活的村民唠着家常,细细打听近来村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7月14日,该所接到线索称:有人企图从边境偷渡入境,窦勇穿上装备就带队冲出了门,山里本就地形复杂,黑夜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队员们深一脚浅一脚搜了好几个钟头,连个人影都没瞅见。
“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不能停!绝不能让这帮人钻了空子!”窦勇与队员们说道。
又过了许久,山林里依旧只有虫鸣与风声,线索像是石沉大海,是消息出了偏差?还是那帮人临时换了路线?
窦勇相信,只要犯罪嫌疑人入境,就一定能被发现。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在辖区扎下的根有多深,挨家挨户走访记下的民情,田间地头唠出的家长里短,早把这方水土的动静织成了一张密网。
“老窦,我刚在路边看到一个陌生人鬼鬼祟祟,不像本地人,你们赶紧过来看一下。”
不一会儿,窦勇接到辖区村民打来的电话,窦勇立即带上队员赶往现场,却发现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窦勇判断,男子如果不是本地人,肯定不熟悉路况,应该走不远,于是,他让社区民警通知辖区群众,如果看到陌生人,一定要第一时间举报。
“我们……我们是来走亲戚的。”
不到半小时,窦勇和村民在中山乡下户板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两名可疑男子,上前进行检查时,发现其中一人面对询问时神情紧张,并一再强调自己是来走亲戚的。
“你的亲戚叫什么?住哪个村?”面对两名男子一系列反常举动,窦勇上前询问。
一边问,一边朝旁边的民警使了个眼色,民警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村里核实,通过核实其告知的全是虚假信息,僵持了片刻,眼看瞒不住,承认了犯罪的事实。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民警们顺藤摸瓜,没多久就把背后的6名犯罪团伙成员一网打尽。
中山地处偏远,加之受地理情况影响,村寨散居、山高路远、交通不便,绝大多数家庭以农耕经济为主,家庭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
“范警官,你看那孩子在学校成绩拔尖,可却因为家庭困难萌生了辍学的念头。”
一次走访时,民警范文强从老师口中得知,刚上初中的林丽鲜家里还有两个正在读书的哥哥和弟弟,这给她的家庭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像林丽鲜这样的情况,在中山乡还有不少。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够继续学业,民警们挨家挨户走访,了解辖区学生的个人及家庭情况、实际需求整理成表格,并积极联络爱心机构及人士,为启动爱心助学项目创造了条件。
上海五悦集团的爱心人士了解到中山孩子们的情况后,辗转联系上中山边境派出所的民警,通过捐资捐物帮助家庭困难的孩子,林丽鲜也得以正常继续学业。
“因为这笔钱的出现,缓解了我父母的很多压力,平时我会用这笔钱来交学校的伙食费、教辅费。我会好好学习,将来去帮助更多人,把这份爱心传递下去。”受到资助的初三学生林丽鲜感激地说道。
从2023年开始,这份爱心就一直传递着,该所联合爱心人士及学校,开展“助学圆梦想•爱心照边疆”系列活动,截至目前,资助活动已推进到第三批,目前正积极谋划第四批。当前共资助中山小学、中学学生27名,资助金额约8万余元,那些曾被大山阻隔的梦想,正通过这些力量,一步步成为现实。
云雾依旧在389道弯的盘山公路间流转,中山边境派出所的戍边人或许从未有过惊天动地的壮举,却以日复一日的巡逻、走访与守护,将“坚守”二字深深刻进31.08公里的边境线,也暖暖写进了山民们的心坎里。(冷静、何俊清、李果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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