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存下来的老物件,
要么好看,要么有用。
金安有两座古桥,耐看又实用。两座桥都在画廊的南端,一座在东河口,一座在毛坦厂。
毛坦厂与霍山交界的村叫凤凰冲,问为什么叫凤凰,老百姓指指山川,好看的地方,凤凰经常来呗。凤凰冲也确实好看,山不高但秀气,植被茂密,毛竹特精神,竹梢摇着远山,竹鞭一直扎到小溪边,小溪哗哗地淌着,欢天喜地。流经村庄的时候,脚步慢下来,好几座桥在前面,桥有新老,新桥鲜亮,老桥黝黑。
村庄被小溪隔成左右,老桥就在这左右之间,连接了邻里。房子是新的,白墙红瓦,但围墙是鹅卵石的,河摆也是鹅卵石的,和老桥形成了呼应,不和周边抢色,也就不扎眼了。临水的围墙都不高,站在院里能看到溪水,能和过桥的人打招呼。溪边栽的树也讲究,木瓜伟岸,玉兰温柔。
老桥是平板桥,一横三竖,三个桥墩,上面是石板,石板有三块,两个人能错开身,石板很厚实,再胖的人也放心。两边的高,中间的凹下去了,光滑得像镜子。从古到今,人们都求稳哈。桥墩很壮实,与桥面比起来,显然是超配了。桥墩呈船型,两头尖,尖得像刀,“刀口”由一块块巨石砌成,一条线到底。即使这样的“刀尖”,中间桥墩的“刀刃”还是变形了,可见洪水的厉害。
见我们围着老桥转,老乡就微笑着过来了,捧着饭碗。老乡,这个桥很老了吧?是有年头了,宋代的。宋代的?见我们怀疑,老乡不说话了,敲一下饭碗,筷子指着石头。我们无意冒犯,赶紧看石头。整座桥都是清一色的老石头,色泽不一,黝黑色的居多,间插着几块暗红的,雕工谈不上多精美,但面平棱直,刻痕非常清晰,粗糙中透着力度,每个刻痕里都藏在岁月的包浆,犹如老人的皱纹。老石条在网上很值钱,一小块就是好几百,冲的就是这种沧桑与烟火。
凤凰冲的平板桥很简洁,要的是实在与方便;而东河口三宝墩的古桥拱着背,要的是浪漫与诗意。
三宝墩的名字一听就是有故事的。村支书刘大中介绍起来很自豪,你从西线过来,一到三宝墩肯定感觉不一样,开朗,还灵气。告诉你,达摩祖师曾来过,坐在土墩上歇歇,发现有九条山都朝着土墩,说这是九龙串珠,风水宝地。后来,在土墩上建了寺庙,叫洪范寺。
古桥就在路边,路边的村庄叫鹭鸶窝,我们擅作主张,就叫鹭鸶窝桥吧。老桥实在是太老了,淹没在乱草丛里,连石头缝里也长了树,还有竹子,竹子的根居然穿破桥身,尖锐的根露在桥肚。桥是卷拱桥,一头连着村庄,一头通向田园,田是大片的水田,连绵起伏。装饰的石头都不在了,拱桥只剩框架,瘦骨嶙峋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即便瘦成这样的桥,依然很结实,一块块石头咬合着,巍然不动。我们第三次去的时候,村里已经安排人砍了杂草,整座桥的真面目才显出来,桥是半圆型,与水里的倒影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圆。我们静等着,等劳作的人从桥上经过,好拍一张照片。当扛着锄头的妇人经过时,分明有江南的味道;当挑担子的老农过来时,溪水流淌着诗意。
古人为什么建这样的拱桥呢?是让下田的人有一种仪式感,让归来的人有一种成就感吧。
两座古桥都说不清年代,但都管用。凤凰桥挨着村庄,侧重生活;鹭鸶窝桥贴着田园,方便生产。
(六安市文化和旅游局)
(图文 /邵有常金安微旅游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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