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美》——童志云

发布时间: 2017-07-14 13:02:46 |来源:怒江广播电视台 | 童志云 |责任编辑: 刘荣

 

在怒江工作5年了,常有人问我,怒江到底有什么好,好在哪里?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几年遍访了怒江的村村寨寨,亲近了怒江的山山水水,逐渐形成了答案。


我想说,怒江的境界已经超越好与不好的争论,超越了功利性的评价。怒江值得用美来概括。这是一块美的凝聚体,是天地造化诠释美的样本,是摄人心魄的美的存在。怒江之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它弥漫在云雾中,灿烂在阳光下;它在小溪中轻吟,在大江上奔腾;它在各族群众的脸上欢笑,在大山的尖顶上跳跃。这里,我试着描述几个表现。


怒江之美,美在山


山恐怕是怒江最大的特色了,这里就是一个山的世界。到处是山,满目皆山,山连着山,过了这座山又是一座山。所有村庄都镶嵌在大山的褶皱里,所有路都蜿蜒在大山的缝隙里,所有人都生活在大山的怀抱里。四座大山从北往南,高耸在天空中,绵延几百公里,像四列纵队,并列着扑面而来。由于道路走向的关系,今天人们多是从南面进入怒江,总感到山一下子就拥到你的面前,有的人会感到被山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越往北走,山越高、越大、越多,心情逐渐放松,也就能品味出许多的韵味了。


怒江的山雄壮。不论是哪座山,从山脚到山峰,都有几千米高,都能看到厚重的底部、硬朗的腰背和俊俏的峰峦。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怒江的山是印度洋暖湿气流进入云南高原的第一道屏障,降水多,气温也不低,但这里的山并没有在风、水的削割中剥落,而更显示了坚定的一面。这里的山越往上越陡峭,越往上越尖锐,山峰一直插入深空中。一排排的山峰好像一排排的枪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怒江很难看见日出,太阳也被这么大的山逼得躲起来了,阳光只是偷偷摸摸地从山缝里照进来,而且来得很晚,有的县城要近10点才有阳光。下午很早太阳就被赶走了,大山的阴影巨大而放肆,盖住了这里的一切。夜愈深,阴影愈深厚。月亮不仅赶不走,反而使阴影的轮廓更清晰了。


怒江的山俊秀。怒江山的线条明晰,但并不芜杂,而是显示出一种错落有致,有点像一页打开的乐谱。怒江山虽然高昂、险峻,但基本上都有植被,远远看去像辅着一层绒,使山变得柔和了。大山里无数的小山,形状风格各不相同,有的轻漫,有的调皮,有的斜出,有的直起,各有千秋。连峰并起,突然一座山通了一个直径达60米的大洞,看去尤如满月永挂空中;一座山凸成一个人的脸部形状;一座山斜出如大拇指;又一座山长得像极了一顶皇冠,…….。有个艺术家跟我说,怒江的山是壮与秀的统一体。它雄而不恶,壮而不狂,总有着自己的旋律。这种山只有怒江才有。沿怒江而上,过松塔,穿过一个隧道,进入西藏地界,山势马上就变了,变得像一个久经沧桑的男人,脱去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狰狞的胸膛。


怒江的山上树木密布。怒江森林和植被覆盖率高达75%,独龙江区域更是高达93%,土地上生长着很多很多的树,不仅种类繁多,而且有相当多的特有品种,珍稀品种。有的树很古老了,云岭自然保护区内,一山一山生长着苍劲葱翠的榧木、红豆杉,每一棵都要几人才能合围,据说已经有2000多年的年龄。去独龙江路边的许多树,形状奇异,长满树花,有的已经自然死去了,树干还直立着,有人说是现在进出的人多了,被汽车和人吓死的。但是,怒江的树不知是怕人还是喜坡,绝大多数都躲在山上,江边、路边、城边、村边的树不算多。这曾经让有的人对怒江那么高的森林覆盖率产生疑惑,我刚到怒江时也问过:树在哪里呢?其实,树在山里,尤其是在海拔1500米以上的山上。树紧紧地抓着山,山轻轻地拥着树。怒江的树基本上都是常绿的,这使怒江的山一年四季都裹着一层深绿。绿色已经成为怒江的底色,绿色使怒江充满生机。只是比起山来,树实在是太小了,再高大的树也难于展现伟岸的姿态。远处看山,那伏在山面上的黛色就是树了;近处巡山,那在微风中哗哗的轻喧就是树了;白天进山,那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亮光,就是树了。


怒江的山上房舍星罗。不知什么原因,怒江的先民基本都居住在山上,大部分把房舍建在当地人叫“二台坡”的半山上。这几十年,有一些搬到了江边和路边,但仍然有很多人的房舍在山里。从路上看上去,你常常可以在白云深处发现一幢又一幢房舍,在陡峭的悬崖上挂着一个又一个村庄。清晨,从这些房舍远远地传来声声鸡鸣,在空旷的大山里,显得格外清亮;傍晚,这些房舍上飘出的袅袅炊烟,慢慢地在山间汇合,然后向山上攀爬,很快顺着山峰,爬出山尖,跟云聚会去了。在山里行,常常会在转弯处与房舍不期而遇,有的矗立在路边,有的藏在树丛中。


怒江的山给了世界一种灿烂的存在。怒江山上密布的树和植物都能开出漂亮的花朵,而且开放的时间分季节错开,从山脚到山头开放的品种、色彩都不一样。这就造就了一个个立体的花墙,把鲜艳塞满了一年四个季节,填充上了每个月、每一天。仅说乔水(大树)花卉,春节期间,其他地方春气才开始萌动,怒江的木棉树已经怒放了,高达几丈、冠盖几百平方米的木棉,一排排、一片片,不发叶,先开出拳头大的红花,给人们送上了一份暖心提神的新春吉祥。四、五月,山上大树杜鹃开放了,红、粉、黄色的杜鹃花争奇斗艳,映亮了一面面山坡、一座座山头。有一年我去片马,刚过丫口,一望无际的杜鹃花海就晃到眼前,确实被震撼到了。八、九月,凤凰树花伸出绿叶开放了,可称得上是花团锦簇,热烈绚烂。十一月以后,野樱花树在半山静静地开放了,花不大,幽蓝幽蓝的,不招摇但清雅。冬天了,山下的各种鲜花还在扰乱季节,但山头上却辅上了另一种花:雪花。



怒江之美,美在水


怒江的水流在峡谷底部,藏在山沟里,渗在树根下面,常常被人忽视。但怒江的水其实是相当相当多的。这里既是一个山的世界,也是一个水的世界。如果用枯燥的数字炫耀一下,流经怒江境内的世界知名的大江就有三条,其他大小河流还有183条,总水量达956亿立方米,大约相当于七八百个滇池。云南五分之一的水都跑来怒江了。怒江到处布满了水,这里山脚下奔流着大江,山沟里流淌着小河,山坡上也满是泉溪。在山里走着走着,突然就有一条小溪绊在面前。有人烟、有村庄的地方必有水流,没有人烟、没有村庄的地方有更多的水流。山有多高,水有多高;行有多远,水有多远。有一次,我陪客人去知子罗调研,在老姆登的观景平台上,遇两位老人,一看就是很有学养的君子。他们说出生在上海,工作在广东,现在退休了,喜欢上了老姆登,每年都来住一段时间。他们说要问我一个问题,江对面高山陡坡上白花花地冲出来的那一大股水,是从哪里来的?我说就是山上的啊,从山顶上流下来的。他们死活不相信,说山顶上怎么可能流那么大的水,而且那水就从山上突然冲出来,四周都不见流径。我的话没有让两位搞了几十年工程的老人信服。


怒江的水都是活水,都在急急忙忙赶路,从不停息。所以,在峡谷里,伴着你的都是轰隆轰隆;在山村里,都是哗啦哗啦。在怒江的任何一个县城和乡村,晚上都必须枕着水声入梦。夜晚的水声特别清脆,像极了雨打芭蕉的声音。我第一次去独龙江,晚上住边防派出所,谈完工作很晚了,进房间就听到唰啦唰啦的雨声,我想刚才还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下雨了。躺在床上看书,雨声越来越响,爬起来从窗口看了几次,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第二天天亮了,才发现是独龙江在笑闹。怒江的水灵动,奔流而不险恶,总是明快、坦荡的向前走,既不沉重,也不迟滞,自由自在,随性而行。不少人认为怒江怒江,肯定是一条“愤怒的江”,其实不然。“怒”是居住在江边的古老民族的族名,怒江不怒,怒江无恶水,有急流而无险滩,除了虎跳石之外就没有多少险礁了。当然,如果你以为它不险就可以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任人把玩,那就大错特错了。怒江保持着高度的尊严和警惕,它不提供舟楫之便,不容人游泳嘻戏,谁敢侵犯它也毫不留情。当年,就是这条看似平静狭窄的江,坚决堵住了日本侵略者的步伐,可以说,怒江是在生死关头为中华民族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大江。


怒江的水好清啊!很多人给我形容是“流动的翡翠”。很多河流都是一年四季,清澈见底,掉一句书袋就是“游鱼细石,直视无障”。最清的是独龙江,任何时候都清得发幽,让人想沉醉进去。很多溪流清得发亮,水花洁白,四处飞溅。怒江在雨季时水量剧增,水体变浑,但只要雨一停,马上就变干净了。冬天的怒江,像一条玉带,在青山间盘绕,在村庄间蜿蜒,在蓝天下徜徉,散发着无限风情。冬天的澜沧江也变清了,从半山的公路上往下看,江水一闪一闪的在山谷底招摇。

讲怒江的水就不能不提到怒江的雨。怒江雨多,一年有两个雨季。但怒江的雨也秉承怒江水的风度,下得清清爽爽,随性自由。怒江的雨从不与狂风为伍,也很少与黑云同行,我从没在怒江遇到过“狂风大作,黑云压城,暴雨倾盆”的情景。常常不知不觉就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这边下一阵,又跑到那边去下了。雨下下来,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细线,仿佛是大自然的织机在开工。有一次,在高黎贡山上,我看到从半空中远远地飘过来一片云,停留在对面的山头上,云不黑,也不厚,阳光也很好。但突然就从云里落下一串串的雨来,砸在山上的树叶上,冒出一片轻雾,接着,小溪就从山林间冲下来了,白色的水花形成一条很粗的白线,从山头挂到山脚;接着,山脚的小河水量一下子就大了,声音一下子就响亮了。我顺口胡诌了两句:“浮云化雨润大地,万踪归流出深山”。不知合不合韵!

讲怒江的水就不能不提到怒江的雪。怒江的雪在哪里?六库终年温暖,冬天也不用穿毛衣,很多人的记忆里找不到雪的痕迹。但是大家在工作、生活中却免不了雪的话题。媒体以前每年都报道独龙江大雪封山,阻隔交通。片马丫口大雪封路,兰坪富和山雪滑路险,………。谈雪不见雪,雪偷偷地下,雪静静地潜入怒江的山头、林间。人们偶尔一抬头,看到山头白了,可能会嘀咕一句:哦,下雪了。每到冬、春季节,高黎贡山、碧罗雪山山顶从暗白到淡白,再到纯白,一座座雪山南北排列,延绵几百公里,气势庞大,极其壮观。怒江山上的雪之繁盛,是少有的,在进独龙江的路上,我见过路两边的雪堆积成墙有近三米高,挖掘机在雪中不见踪影;怒江山上的雪之晶莹,也是少有的,也是在进独龙江的路上,我见过雪在树干上、树叶上、花草上堆积,凝聚出一个冰雪世界;怒江山上的雪之耀眼,也是少有的,兰坪县城就正对一座很近的雪山,雪山景物清晰可辨,但当地人好像习以为常,不怎么关注了。


怒江之美,美在云

任何一个到过怒江或在怒江生活的人,都不可能忽视怒江的云。怒江的云,既在天边,也在眼前。出差途中,突然窜来一团,把车和路都围起来;下乡路上,云在前面的山箐里等候,你可以抓一把,看它从指缝里溜出;伏案窗前,一朵云跑来窗外探头探脑,等你打开窗,它又飘走了。云是怒江的精灵。有了它,怒江的山不觉险,水不觉寒,人不觉孤,心不觉凉,怒江变得生动了。有了它,怒江的天变得高阔,山变得柔和,江水变得深邃。云把怒江的城镇和乡村塑成世外之境,好像是神灵住的仙界了;云把怒江人的童心唤醒,快乐增加了。云是怒江山河的化妆师,是怒江生活的调味品。


怒江的天空阔、湛蓝,这使怒江的云如一群纯白的羊,在一望无际的草场上游逛。怒江的云随时会出现在天空中,不是为了降雨,而是为了炫技。怒江的云色彩之丰富,是其他地方难于想象的,各种暖色调轮流竞赛,早中晚各不相同;怒江的云形状之多样,也是其他地方难于想象的,不仅有团云、堆云、朵云,不仅有世界万物的形状,甚至还有结构精致细密的几何图案。怒江的云从不与蓝天争抢,总是在蓝天衬托下闪现。有时遮住了,也会及时让开。有时我想,在怒江的蓝天上,应该是一支最棒的云的表演团队,它们发挥着无限的创造力,在不知疲倦地演出,展示着高难度的绝活。

怒江的云喜欢在山头驻足。怒江的云在天上玩累了,就随意落到哪个山头上嘻戏。它们有时把山头一下子全部包起来了,乍一看去,好像山头忽然消失了;有时立在山尖上,好像山头长了一节;有时躲在山背后,把山头的轮廓衬得特别清晰。它们会站在山头上,在空中随风摇摆,一会倾东,一会倾西,仿佛一个顽童在父亲的肩膀上。它们也会从一个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从一个姿态换成另一个姿态。特别是行夏之时,山头皑皑白雪,这一群白云再来捣乱,常常扰乱了人们的常识判断,分不清哪是云哪是雪,不明白是云在飞还是雪在行了。

怒江的云喜欢在山腰上缠绕。也不知道是云恋上怒江的山了,还是山与云有什么约定了。怒江的云每每绕在山腰上,像山的一根白色的腰带,特别是早晨,天一亮,晃入眼的,就是云搂着大山的腰,它们是夜里什么时候相会的呢?天亮了还没醒吗?太阳出来了,云轻轻地松开,慢慢地飞到天上去了。下雨天,下午、晚上云也会跑到山的腰部,有时密密地挤在一个山沟里,填满了沟谷;有时堵在一条溪流上,只让水声传出来;有时大块大块地辅在山坡上,像给山穿上了一件羊毛背心。有时,一片绿树、几个山脊会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煞是可爱!

怒江的云喜欢在江、河上轻罩。我想,云不仅恋上了怒江的天空和大山,也恋上了怒江的水了。云总是偷偷跑到江河上面,与怒江的水呢喃。夜晚,怒江的江河上总是笼罩着一层轻纱,若白若灰,若实若虚,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这层纱静谧、轻柔,微风吹过,你能看到江水的微波。当然,有时候,大块大块的云也会从天而降,把江面包缠得严严实实。有一次,我陪几个客人去贡山考察,夜宿丙中洛乡下。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他们兴冲冲赶到怒江第一湾,哪知江、山、湾全被云厚厚实实地盖上了,太阳光都照不进去,什么都不见踪影。站了一会,云在身边呼呼地窜,但始终没有展示江面的迹象。我们只好遗憾地走了。

怒江之美,美在人

天地造化,凝聚于人。怒江的人得到自然万物的滋养,他们既有山的厚重,又有水的轻灵;他们心性敏感而容忍。他们真诚而朴素,简单而知足。他们知党情,感党恩,坚定地站在真理和正义的阵营里。


怒江人略显羞涩。可能是世世代代在大山里生活的缘故,怒江人普遍不善言辞。山村的群众见到我们大多只是笑笑,很少主动打招呼。跟群众一起聊谈,常常会冷场,动员好一会,开口说话的也很短;有的刚开个头,你还没听明白,他忽然就讲完了。甚至州里干部开会,当地干部发言也很简短,常常是一二三条,几分钟就讲完一个了。当时我就在想,大家平时都不怎么说话,那他们怎么交流呢?后来我发现了,怒江人用另一种形式交流:歌。怒江的群众唱的比说的优美,唱的比说的清楚。很多人只要一开口唱歌,马上不羞涩了,心性立即活了,脸上也生动了。他们可以根据现场情景,现编歌词,准确细致地唱出来。他们可以一直唱一直唱,把太阳唱下山,把月亮唱下山,把星星唱回家。据说在以前,邻里发生争执,评理也是双方面对面唱出理由,由中人评判。前两年,怒江的两位独龙族老人,给党的最高领导人汇报,也确实是唱的。


怒江人非常包容。怒江人的心里融汇着众生平等、万物和谐的自然理念,有很大的胸怀。这里民族众多、文化繁杂、信仰多样,还有漫长的边境线,但长期以来都非常和谐稳定,信仰天主教的和信仰藏传佛教的可以组成家庭,在同一屋檐下幸福地生活;教堂自觉接受党和政府的领导管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从内地来了很多人,现在都已是苍苍老人,离开怒江了,但都感念怒江这块山水和人民,怒江已经成为他们刻骨铭心的永久牵挂。在怒江这几年,我喜欢有时间一个人去怒江边走路,走着走着,好多群众都认识了,大家遇到了打声招呼问个好,非常自然亲切。

怒江人极其纯善。怒江人虽然居住山间,物资财富不多,但无欺无诈,无偷无抢。我下乡去过很多山村调研,看到相当多的群众家屋无锁,缸无盖。白天,主人去田间劳作时,你可以直接推门而入,自己喝水歇息;傍晚,你可以进入路边的任何一户人家吃喝,共坐火塘边聊天。冬春时节,六库附近的公路边,有些群众从田里砍来新鲜甘蔗卖。有天晚上我下乡回来,看到甘蔗一排排的竖放在路边,从车里伸手可拿,但无人看守。我问如果被车上的人顺手拿了怎么办?当地的同志告近我,说一直就是这样卖甘蔗的,晚上放到路边主人就回家休息了,不会有人乱拿。怒江人的热忱也是远近闻名的。有次我爬山四个小时到念坪的一个小山村,又累,又饿,到一个村民家吃饭。他非常高兴,炖了一锅鸡肉、煮了一锅饭请我们。我看到他家屋旁菜地就长着绿油油的蔬菜,但没做给我们吃,就问他。他的回答是:你们这么远来的客人,怎么能用蔬菜招待呢!


当然,怒江人也很注重形象,他们都有一颗热爱美的心灵。每逢节日,当地群众都要穿上民族特色的盛装,洗得干干净净,拾掇得整整洁洁,戴上最漂亮的首饰,去参加活动。怒江群众的民族服装上,琳琅满目的饰物,色彩艳丽,形状各异,非常夺目。平日,他们也特别喜欢佩戴挂件。有一次,我爬山去一个叫色德的山村调研,下山时在半山陡坡上遇到一老大妈,在放牛,她说已经60多岁了,穿一件红色套头毛衣,有些旧了,但颈上还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在阳光下发出亮光。另一次,在我挂钩扶贫的金满村,看到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在村头玩耍,衣服虽然很破旧了,但不分男孩女孩,人人都在颈上戴着饰物,有的是珠,有的是坠,有的是片。


我总觉得,一个由天地大美塑造出来的区域必然是纯洁的,一群爱美的人必然是有希望的,怒江的未来必然是灿烂而美好的。(童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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