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明确指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明确指出，“要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健全促进实体经济和数字经济深度融合制度”。数实融合作为我国数字产业化与产业数字化的实现途径，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贯穿始终，运用互联网等数字平台载体，以应用场景为依托，以为实体企业赋能为重要任务，以形成数实融合生态为标志。我们认为，数实融合必须切实打通数实融合的堵点、痛点和难点，构建数实融合的新生态。
一． 数实融合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条件已经成熟
一是数实融合的技术和应用场景日渐成熟。伴随着数实融合成为产业互联网的下半场，借助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数实融合在技术和商业应用上有了根本的保障。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的飞速发展为数实融合提供了坚实的技术基础；智能制造、智慧交通、智慧能源、智慧医疗、智慧政务、智慧社区、智慧农业与水利等一大批新的应用场景得以快速涌现，为数实融合奠定了技术和应用场景双重基础。
二是数实融合的供给主体已经形成鼎足之势。一是头部原生大型数字化企业，如阿里、腾讯等，依托其强大的数字技术、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数字生态，通过提供算法、软件、人工智能、云服务等基础服务、技术和解决方案为实体企业持续赋能；二是广大的中小数字化服务商，直接赋能实体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三是头部实体链主企业所衍生出的数字化企业，如海尔卡奥斯等，依托其在供应链中的强势地位和对垂直领域的业务和数字化整合的双重优势，为实体企业进行数字化赋能。目前，三类供给主体的总市场规模已接近一万亿元。
三是数实融合的路径日益清晰。头部原生大型数字化企业，利用其数字技术、海量数据和数字基础设施的优势，具有数字化架构成熟、社会声誉高、资源丰富、赋能广泛的优势，业已形成“用户广泛与数据密集”的特点；广大的中小数字化服务商，深耕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中间环节，主攻实体企业的业务数字化，对中小实体企业的需求更加了解，具有“用户分散但深入”的特点；头部实体链主企业衍生出的数字化企业，除主攻实体企业的业务数字化外，还通过其在供应链中的优势地位，为供应链上的诸多实体企业数字业务化赋能，具有“赋能整个链路且针对性强”的特点。
二． 数实融合在“深度”、“融合”上存在堵点、痛点和难点
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力不足是数实深度融合的堵点。虽然数字化转型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的判断已经深入人心，但一些实体企业“不想转、不敢转、不会转”的原因是综合性的。实体企业具有生产流程长、场景特殊、工艺复杂、供应商来源多样、客户需求千变万化等客观情况，资源和能力的要求较高仅仅是其不想转、不敢转和不会转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实体企业转型后能否通过有效的商业模式实现快速发展的预期才是其是否转型的根本原因。中小实体企业作为供应链中的供应商，大量的数字化投入往往主要体现在“提质降本增效”上，盈利点单一，且面临数字化转型失败的风险，如何通过商业模式的有效实施，提升中小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实际盈利预期，关乎中小企业数实融合的成败。
数实融合在“深度”融合上如何进一步加强，成为数实融合的新的难点。随着AI等新型数字化技术的不断涌现和快速迭代，实体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与升级正由“从无到有”，向“由有到精”的转变。大部分实体企业的数字化转型，通过实施业务数字化，实现了“提质降本增效”的目的，但更多的聚焦流程的打通上，还缺乏利用数字化系统，进行智能化的排产、计划、决策等高级功能的有效构建，更缺乏以其为基础的数字业务化的能力。
数实融合的完整生态构建是数实深度融合的难点。完整的数实融合生态包括海量数据、中端赋能、后端多样化连接等前中后端的完整循环，生态中的数字化企业、实体企业、金融机构等互补者形成广泛而活跃的连接，彼此赋能。从实际看，目前的数实融合仅仅实现了数据在大型头部原生数字化企业的聚集，而最核心的实体企业的业务数字化尚未完全打通，与下游客户等的连接不畅，未能形成完整的数字化闭环，是阻碍数实融合快速发展的核心难点。
三． 对策建议
一是着力解决中小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力问题。以头部链主企业衍生出的数字化企业为核心，联合数字化原生企业与中小数字化服务商，在为中小实体企业提供产业数字化赋能的同时，增强中小实体企业的转型动力。头部链主企业衍生的数字企业与中小实体企业具有业务邻近性、技术邻近性、关系邻近性等特点，不仅能够精准地满足实体中小企业的数字化需求，更重要的是其作为客户，可以为中小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最为关键的业务来源，进入业务数字化的更高阶段。为此，应大力鼓励数字化水平高的实体链主企业构建对外赋能的数字化平台企业，助力中小实体企业实现数字业务化。
二是精准解决中小实体企业业务数字化能力不足的现实需求。中小实体企业资源和数字化能力缺乏，对业务数字化的需求多样而复杂，大型原生数字化企业难以满足海量中小实体企业多样化的针对性的赋能需求。因此，应充分发挥中小数字化服务商的优势，鼓励其向专精特新数字化企业方向转变：聚焦其各自专长的业务领域，不断运用最新的数字化技术，通过助力中小实体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力的提升，在精准满足中小实体企业的业务数字化需求的基础上，提升自身的核心竞争力。
三是采取有效措施，将数实融合的垂直型生态向哑铃型生态方向转变。目前的数实融合生态呈垂直型分布：数字链路长、专业性强、参与者异质性不足，不容易形成网络效应，导致数实融合效果不明显。为此，应以业已初步形成的垂直生态系统为基础，头部链主企业衍生的数字化企业和中小数字化服务商为主体，不断寻找和深挖供应链中的数字化应用新场景、新技术应用，与原有的数字化场景相融合，使其由垂直型生态向哑铃型生态转变，形成新的、更加丰富的网络效应。原生数字化企业通过提供数字化基础设施和各种海量的数据分析工具与方法，为实体企业数实融合提供技术和数据支撑。
为此，各级政府部门应加大数实融合的政策支持力度。一是扶持头部实体链主企业衍生的数字化平台企业，助力其成长为国家级数实融合的主力军；二是鼓励中小数字服务商，在聚焦本领域的基础上，选准自身赛道，成长为本领域的数字化专精特新企业；三是鼓励大型数字化原生企业，不断尝试开发和应用新的数字化技术，加强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为各类实体企业和数字化企业提供源源不断的技术和基础设施服务。
（苏敬勤 作者：大连理工大学教授，大连理工大学平台治理研究院院长）
(责任编辑：曹洋)